端午假期期间，欧洲新能源巨头西门子能源因"风机质量问题"发酵遭遇了崩盘式暴跌，单日跌幅超37%，总市值单日蒸发69.2亿欧元（约合人民币540亿元），创下了该集团自2020年从西门子(SIEGn.DE)分拆并单独上市以来的最大跌幅记录。
崩盘的“导火索”是，西门子能源意外撤回了2023年业绩指引，因为其风电子公司西门子歌美飒生产的涡轮部件磨损速度快于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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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因为西门子歌美飒的问题（包括有缺陷的涡轮机部件和可能的设计缺陷）长期存在，西门子能源已多次发布盈利预警。西门子歌美飒在2月份就曾将近10亿美元的季度亏损归咎于涡轮机部件问题。
受此影响，欧洲风电板块集体重挫，位列全球前十的丹麦风力涡轮机制造商维斯塔斯（Vestas）股价大跌5.1%，奥斯特德（Orsted）下跌1.1%。德国Nordex指数下跌2.2%。
西门子能源首席执行官Christian Bruch在电话会议上称，西门子歌美飒“掩盖了太多事情”，质量问题“比他想象得更严重”。西门子歌美飒首席执行官Jochen Eickholt则表示：“当前审查的结果将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得多，质量问题远远超出了迄今为止已知的范围，特别是在陆上地区。”
就问题的范围而言，路透社报道称，西门子歌美飒所暴露出比预期更严重的问题，将影响全球超过132GW的涡轮机中的15%-30%，其发电总容量相当于约132座核电站。
在该集团撤回2023年利润指引并表示将花费超过10亿欧元来解决这些问题后，花旗将该公司的评级从“买入”下调至“中性”。西门子能源的管理层也认为，这笔花费将占据该公司预留的用于维护这些涡轮机的利润的三分之一以上，且问题可能持续数年之久。
此次西门子歌美飒所暴露出的质量问题引发了行业和市场热议，或将成为中国风电出海的新契机。
海外风电行业为何遭遇动荡
近年来，受疫情、地缘冲突、通货膨胀等因素，海外风电厂商的日子并不好过，西门子歌美飒的问题或许不是并不是个例。
由于西门子歌美飒和其他风力涡轮机生产商共享供应链，其他风力涡轮机制造商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据彭博社报道，风力涡轮机的故障正在上升，维修等售后成本已经给制造商造成巨大负担，西门子、通用电气、维斯塔斯三大制造商都承认，制造更大的涡轮机的竞争，已经引起了问题。
在供应链方面，疫情所带来的流动限制引发了供应链中断和项目建设的延误，一些风电开发商不得不推迟甚至取消项目。国际能源署表示，一些公司还错过了政策最后期限，这意味着他们失去了之前有资格获得的政府支持或补贴。此外，俄乌冲突也加剧了物流和供应链问题。
在市场因素方面，俄乌冲突导致能源价格飞涨，从而导致通货膨胀和利率上升。由于风电项目具有招标期早于交付期、且两个时间可能相差较远，在大宗商品通胀期间，材料和物流成本压力无法向用户传导。因此，即使行业机构WindEurope表示钢铁等大宗商品价格的上涨导致过去两年风力涡轮机的价格上涨了40%，但风机制造商无法将更高的成本转嫁给两三年前下订单的客户。
此外，风电行业过快的发展速度导致风机规模的直线上升，风机制造商一直追求制造更大、更强劲的风力涡轮机，但如今，市场担忧这些生产商可能已经过度使用了该技术。当这些庞大的设备出现问题时，维修成本高昂。今年早些时候，维斯塔斯就表示2022年的严重亏损部分地与已安装的涡轮机维修成本有关。
因此，在风机装机量速度减缓、供应链扰动、通货膨胀加剧等多重因素的冲击下，国际风电巨头风采不再。维斯塔斯2022年实现营业收入144.86亿欧元，同比下降7%；毛利率从10%下降到0.8%，仅剩1.18亿欧元；净利润为-15.72亿欧元。西门子歌美飒2022年年底报告亏损8.84亿欧元，是上年同期的两倍多，净债务为19亿欧元。2022年，通用电气可再生能源风电业务亏损22亿美元。
此次西门子事件则进一步对海外风机制造商敲响了警钟，为其扭亏为盈之路蒙上了一层阴影。
中国风电或迎出海新契机
反观中国风电整机制造商，近年来则迎来了蓬勃发展。
根据彭博新能源财经的数据，2022年全球十大风机制造商中，金风科技以12.7GW的装机容量位居第一，时隔六年再次登顶全球。维斯塔斯（Vestas）以400MW的微小差距位居第二，通用电气和远景能源分别排名第三、第四。在前十大整机制造商中，中国企业独占其中六席。
目前，国内风电行业竞争激烈，价格战频现，生产能力、技术水平日益强劲的中国风电制造业急需寻找新增量破局，“走出去”成为了必然。
相较欧洲，由于我国风电行业起步较晚，历史上风机技术与国外存在一定差距。而随着陆风、海风逐步进入平价时代，国内风机大型化加速，与国外企业在技术上的差距正逐步缩小。在中国本土风机制造商完备的供应链加持下，受益于国内较低的通货膨胀率、相对稳定的原材料价格，中国风电机组价格较国际风机巨头相比已经具备了一定优势，国内风机企业有望进一步提升市场空间，并实现高于海外同行的盈利能力。
除了提升硬实力，国内主流风电企业也在积极发力自身“软实力”，不仅在配套软件、风机运维服务等方面不断突破，更是纷纷扎根海外国家，以全球化、多维度的方式渗透海外市场。
据国金证券不完全统计，2022年国内整机企业新增海外订单接近9吉瓦，分布范围包括有东南亚、欧洲、北非、中东、中亚等区域。国内主要出海风电整机制造商集中在金风科技、远景能源这几家龙头上，出口订单集中在新兴市场，以陆风为主，海风为辅。其中，远景能源海外订单规模最为突出，中标风电项目总装机规模超过6000兆瓦，占中国企业海外项目订单的比例超过70%，成为了海外表现最为亮眼的中国风机制造商。
进入2023年，中国风电企业正通过资产投资并购、EPC、设备供货等多种渠道瞄准海外市场，国内风电产业链出海呈加速之势。远景能源延续了2022年海外市场的强势表现，在东南亚、南亚、中东和北非均有所斩获。
写在最后
短期国内风机出口主要受益于新兴市场快速发展。随着认证采信度提高、融资问题逐渐改善、宏观环境回暖，中长期风机出口将必然逐步渗入欧美市场。
此前欧美对中国风电整机出口认可度不高，但是在国内风电整机制造商苦炼内功，显著提升软硬实力后，高性价比已然成为了中国风电整机的“标签”。海外巨头的价格本就不占优势，如果质量再出现下滑，那么此消彼长之后，中国风电整机大举进军欧美市场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进军欧美市场的前景是光明的，具体的过程仍充满挑战。近期，欧美出台的政策均对新能源产业供应链本地化提出了相应要求，此外，中国风电产业链出海所面临的“绿色壁垒”和业主或开发商对ESG的要求也值得关注。
（图片来源：veer图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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