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插在杯子里的大朵玫瑰，深夜也会如碎裂般地散落。--《人间失格》

是夜。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收拾完餐桌上的凌乱，林楠笙轻轻呼出一口气。

屋子里燃着炉火，外面是白茫茫的世界，静得竟许些吓人。

“楠笙。”

熟悉的声音有着难以掩饰的虚弱，林楠笙回头看见吴邪艰难地扶着墙，一步一步向他挪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走过去，像空气一般飘到吴邪身边，轻轻扶住他，直到两人都坐在破旧的沙发里。

“北平，终于要胜利啊。”吴邪倚着林楠笙的肩膀，说话有些吃力。

林楠笙抱紧了他，在哽咽声中轻轻“嗯”了一声。

“明天，你要穿那身大红的衣裳，我给你缝好了。”

林楠笙揉揉他的头发，挤出一个笑容：“大红，岂不是叫人笑话?”

吴邪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如果他气色好些，不管谁了，都会被这笑容迷倒。

林楠笙当年就是被这笑容误入了漩涡，一入就是十年。

可那是一个令人难以舍弃的漩涡，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给了他，为了他成为革命者，为了他将半辈子献给了国家。

他就是那么一个人，一旦坚定，便是一辈子的事。

吴邪也是如此，爱上一个人，哪怕是付出生命也要护他平安。

“疼吗?”林楠笙不敢去想那些伤，一道道就像打在他身上。

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想到，百密总有一疏，吴邪就是那一疏的承担者。

林楠笙眼睁睁看着他被捕，却什么也做不了。

再见是七天后，再见是爱人破败不堪的st和满地的鲜x。

“不疼。”吴邪勉强地笑着，“我一个人受伤，换来的是北平的胜利，我高兴，一点儿也不疼。”

“楠笙，你不要疼，就都好。”

炉火依然在燃烧，木柴发出的声响使屋子再次陷入沉默。

吴邪轻咳了一声，却感觉嘴角划过一丝温热，满腔的x却让他不断克制自己的e心感，努力将鲜x咽下。

从被救回去那天起，他不停咳x，唯一支持他撑到现在的，是身边这个人。

他唯一想做的，是多看他一天，看他吃饭，看他读报，看他入睡。

怎么看也看不够啊。

十年前的初见清晰得如昨天，他永远记得，梅花树下，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但他做到了，让这个少年死心塌地留在身边十年。

不是为了组织，不是为了信仰，是为了他自己。

“去睡吧。”

在林楠笙惊慌失措的目光上，他假装不在意地抹去嘴角的鲜血，“明天，你要见证北平的胜利。”

林楠笙没有说话，打横抱起吴邪，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阁楼。

他们的卧室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那件大红的衣裳。

“本来是想结婚穿的，明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那就提前穿吧。”

林楠笙拿起那件衣服，笑了笑。

“好看。”

吴邪拉了拉他的衣袖，抬起那双动人的眼睛，祈求道：“穿给我看看吧。”

林楠笙摇头。

“说好的，明天穿。”

“你先穿，我看看还有什么要改改的。”

林楠笙还是穿上了，他不适合大红，也不喜欢，但是吴邪喜欢。

“好看。”吴邪说。

他们倚靠在床头，林楠笙依然穿着那身大红。

“楠笙，你真好看。”

吴邪无力地看向窗外，院子里的梅花在风雪中打颤，但没有要倒下的意思。

林楠笙抱着他，恨不得将身上的温度都给他。

“我冷，你抱紧点。”

吴邪收回目光，专心地窝在林楠笙怀里。

他的专注，也就剩这么点了啊。

“你爱吃梅花糕，我做了一些。”

林楠笙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桌上的烛光。

“明天不要怕笑话，大家都会这么穿，都高兴。”

林楠笙轻轻点头，额头抵在吴邪的额头上，两人的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替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那只手慢慢滑落，落在红衣裳上。

林楠笙把他的手捂在胸口，感受余温一丝一丝地消散。

“好。”

“我穿着大红，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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